阿喜

【楼诚】雪夜归人

秋天的时候，小小的镇上新来了个寡言的年青人，镇子小，一点风声都传的非常快。

说这个年青人生的十分好看，人看起来也很和善，就是不大爱说话，不怎么笑。镇子里的人这样说，可能是刚来不熟悉的原因吧。没怎么多想。

后来，做生意的忙着算账，庄稼人忙着秋收，各忙各的生活，等再闲下来时，那个年青人和小镇上的人已经彼此熟稔了。

那个叫明诚的男人性子十分温和，谁家有个事没有人手，喊他去总是能得到帮助，麻利的很。有个节日，竟然还会做些小吃食分给孩子们，虽然还是寡言少笑，小镇人也不放心上，人好比什么都强。

“阿诚哥哥！我们在外面堆雪人啦！”有小孩子找到他，鼻尖冻的通红，阿诚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子的头，他记得被大哥捡回明家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大，也是这样的雪天，“记得要叫我叔叔，知道吗？”

“那，阿，嗯阿诚叔叔是有啥不开心的吗？”小孩子总要比大人藏不住心里的话。

“没有啊，叔叔没有什么不开心的。”阿诚温言回答他“快去玩吧，小心感冒。”小孩子哪有心思追究，想着堆好的雪人，雀跃着跑开了。

阿诚站起来，“我只是，也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喃喃自语，被大雪吞去，不留痕迹。

他在等大哥来找他，这个镇子是两人一早选好做暂时落脚的地方。

临走时，鼻腔里都是浓重散不开的血腥气，敌人的，大哥的，他的……

“阿诚你先走，到那等我，活着等我，我会去找你！”大哥用着不容抗拒的口吻，“我和大哥一起走！”阿诚仰着头，也不想退半分，“你要我的命是不是？”大哥脸上带血，拽着他，狠狠的说。

“好。”阿诚呼了一口气，找回理智，答应他。

两个人，一个人撤了，另一个人才没顾忌。

他说会来找他，他对他绝对信任，可以一直等着。

阿诚伸手揩了一下眼角的泪，身上染了一层白，彻骨的寒。

又过了一个月，进入深冬，天上更加不吝啬白雪，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每每向外望去都是一片醒目的白，晚上也不暗，月光和白雪相应着，似有莹莹的光。

明楼披着这样的月光和雪色来，找到和阿诚定好的屋子，站在门外，反而有些情怯，他抬头看了看月色，又看了周围莹白的雪色，没等推开门，门先开了。

“嗯，不错，感官依旧敏锐。”明长官并不适宜的来了句赞扬，不等阿诚反应，便把那颗依旧毛茸茸的脑袋摁进了怀里。互相用着十成十的力气，紧的彼此都不想透过气，想要隔着各自的骨皮将自己印进对方的身体里，一定十分相称适宜。

“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

第二日，镇上的人发现阿诚的眉眼上都带了笑意，人长得好看，带了笑好像能化开着深冬里的雪似的。然后又发现，阿诚身边又多了个人，也生的个好模样，两个人站在一起，五官确实不像，可又都觉得两个人像极了。

“这是家兄。”明诚笑眯眯的介绍，身旁的明楼亦对周围的人笑眯眯的当做问候，眼角不禁瞄了一眼阿诚穿着高领毛衣的脖子，那里还有他这个家兄昨晚留下的痕迹……

阿诚察觉到他的目光，红了脸横了他一眼。

外边风雪皆歇，他已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