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

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庄子.知北游》

【楼诚】尾生或玫瑰

关键词:玫瑰      @楼诚深夜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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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庄子.盗拓篇》 与 《爱的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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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巴黎的冬夜,隐约听见楼下房东太太临睡前忘记关的唱片,缱绻温柔的法语,明楼在这样的环境里,把字正腔圆的母语低声给讲给他听。

烟缸前几个小时碎在雪地里,血迹蜿蜒如红色丝带系住明诚喉咙。

“愚不愚?”明楼复又开口,是问句,他要答案。

明诚猜想,这或许已是考验,可实在不该是这个故事。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明诚缓好了气,终于答他,明诚坦然的盯着他的眼睛,企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可明楼的眸子还是那样,深邃且没有破绽。

对视片刻,最终还是明诚别开头,他今晚被迫接受太多,意志力薄弱,若是任由自己沉在明楼的眼里,不知会做出
什么荒唐事。

还算有理智。

可明诚听见明楼的低叹,宛如薄雾,稍纵即逝 。

这声叹息太轻了,一开口就消散在空气里,可明诚还是被这叹息中的水雾困住,随后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捉住,他终于明白明楼之前的平和,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俩差点儿拆了公寓。

明楼该有的怒火一丝不差的发出来,可最终两人竟是撕扯着跌进一张床上。

两个人脑袋里那理智的弦因为愤怒和深藏的爱意双双崩断。

谁是波涛汹涌的海,谁是晃荡的船?

谁是卷席而过的风,谁是飘零的帆?

这个夜晚太不寻常,简直可以载入两人人生的史册里去,继交换了心里的秘密之后又复探索了彼此身体里的秘密,明楼发出满意的喟叹,明诚意识已经模糊,只知道把颈子斜在明楼身上,昏沉的睡去。

明诚去伏龙芝的路上不算顺利,不过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哦,不,还有明楼的。

“等我”

“等你。”

“等你。”

“等我。”

【我在水中等你,

水深及膝,

淹腹,

一寸寸漫至喉咙。

浮在河面上的两只眼睛,

仍炯炯然。】

明诚比伏龙芝的风更像一把刀,他聪明又努力,完全不掩周身的锐气,比赛格斗的大块头同学被他逼的狼狈,一丝一毫明诚都不让手。

该是这样的,战场上也从没人会让你。

于是明诚逐渐成为一把立在雪地里锋芒渐盛的刀,明诚自己心知肚明,他的那把刀鞘在巴黎。

明楼从他寄来的满分成绩单上看见了莫斯科的风和雪,和伏特加味道的爱人,低调又骄傲。

他想给小战士寄巴黎的梧桐树叶,又觉得矫情,觉得在信上就输了他,然后自己又在桌前笑,笑自己像一个愣头青,想讨人欢喜,又怕显得小家子气失了风度。

于是,他在信里封了几片原来烟缸店里的玫瑰花瓣,他知道明诚喜欢,他也喜欢,东方人骨子里都是隐晦的浪漫。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水来,

我在水中等你。

火来,

我在灰烬中等你。】

最终他们回了上海,沉沉浮浮,他们以彼此为支撑的浮木,明长官在波澜无常的水面上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明秘书在旁玲珑八面,滴水不漏。

他们偶尔交换一个呼吸的吻。

他们偷偷把贼寇的血和骨填进淹了国门的河里,然后重新站在水面上,笑一个别人不懂的微笑。

水下泥沙渐丰,陆地生长,最终把他们得以站在陆地上,脚踏实地的站在阳光下。

还没来得及庆祝。

他们谁也不知道熬出这片河还有吃人的火。

水去火来。

【我在桥下等你,

风狂,雨点急如过桥的鞋声。

是你仓促赴约的脚步,

撑着那把

你我共过微雨黄昏的小伞,

装满一口袋的

云彩,以及小铜钱似的

叮当的誓言。】

他们最终失了消息,明诚几番托人打听,得来的不是避之不及的毫不掩饰的神色,就是劝他保重自己的“好言”。

明诚是养子,又只是副手,牵连不大。

可履历一出来,清白的让他自己都吃惊,明楼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抹去了他全部参与痕迹,连着那些晃荡难安却有人相伴的日子,一去不返。

想来明楼是预料到了的。

他眼里有颤颤巍巍的泪,动用所有人脉力量找他,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细如丝线的希望,他也奔上去。

辗转辗转,终是无所得。

【河水暴涨,

汹涌至脚,及腰,而将浸入惊呼的嘴,

漩涡正逐渐扩大为死者的脸,

我开始有了临流的怯意。】

他以为他是没有怕的,这么多年一路的魑魅魍魉早已见了个遍,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他梦里梦见故去的老友,战死的战友,被他杀死的敌人,梦见天地颠倒,河水向西流,晨昏无法分辨。

独独没梦见过明楼。

他心早已如磐石,那个当年慌张拾起弟弟手表的青年今年鬓边新添了几根白发。

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新长的白发,忽然笑了,他才将将近不惑之时。

他终于肯承认自己心里的怯懦。

不知是哪一天,明诚忽然开窍,他得好好活下去,替很多人再去好好看这个世界,活着,才能有说话的权利,才能在最后站起来,他是最最知情者。

他从来都是以最安全有效的标准衡量一切事物,等捋好思绪,他又变得平静,重新恢复力量。

他缓慢而有条不紊的去寻找他的爱人,无论是生是死,总要一起承担。

【一束玫瑰被浪卷走,

总有一天会飘到你手边。】

明楼在五十岁的时候重新遇见明诚,他的档案已经要被查的分明,他也可以稍微有所动作,终于和明诚取得了联系。

再见面时,两人都不可避免的被岁月的鸟爪抓出痕迹,可明诚微雪的鬓角还是让他一时失了言语。

他们结伴去食堂,没有过多的话,见面时一个依然熟识的拥抱早就说明一切,他早已经知道明诚早年那九死未悔的坚定誓言,不仅说给眼镜蛇,也说给明楼。没有道理可讲的,他们之间不需要多余的废话。

他笑,他也笑,明诚的圆眼睛一点没变,带着笑意依稀可见年少时的狡黠。

花园里,他们低声说话,声音温和,不缓不慢,真的不必着急,前尘往事都随风而去,只有往后才是两个人踏踏实实的日子。

明楼从明诚后颈变出一朵玫瑰花,露出破绽。

他早他一步开口。

“咳,好久不练,手生了。”

不过还好,他的玫瑰终于回到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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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一点感觉,但自己也觉得乱,总是抓不住点,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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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照片正好翻到了截了屏的《爱的辩证》……感觉好像有点什么关系又好像没有……我是一团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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