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

【楼诚】矜持（三）

现代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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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爱我的，你爱我到底。

                           ——《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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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北京人没有几个去爬长城一样，明诚这些年也没去过中山陵，玄武湖，夫子庙……之前和明楼也只去过几个博物馆，所以这次回南京真的就像个来旅游的，没带旅行箱只背了个大双肩包。

第一天去了玄武湖，来得晚了，樱花已经看不见了，他在外边买了粢饭团两个卤蛋，边走边吃。

四月中旬，算不上旅游的黄金季节，八点多，人也不算多，他慢慢沿着湖走，有来晨跑晨练的本地年轻人和老人，也挺热闹。

好像每个这样的景点都有祈福一类的东西，红色的木牌或者是红布条，挂在矮桥边，挂在树上。明诚饶有兴趣的蹲下身看桥边挂着的木牌。

求健康的，求前途的，求姻缘的，不外乎这么几类。明诚心想，世人总是有所求的，他也有，不过一来他不信二来也没这情趣，就算来挂，也要两个人才好。

于是他自然的想到明楼，心里有些着急。也可能在外边两年极少回家的缘故，一时间还没适应这种温暖湿润的气候，智齿有肿起来的现象。

喝了一口背包里的水，他就在树底下坐了一会，没什么太大感觉，在心里遗憾，没有赶到樱花正开的时候。

十点多一点他慢吞吞往出口走，有不少人从门口进来，旅游团或者是家人一起来玩，他逆着人流走，牙齿已经开始疼。

出门查了查公交车，下午想去江宁织造府博物馆，还想顺便去个大总统府，这种类似打卡旅行的方式明诚向来是不做的，可既然来了，总要走一走。

最终大总统府还是没去成，整个下午明诚都把时间消磨在博物馆，曹公笔下的红楼，在这里以三维的形态普及红学的知识。

贾府的关系图里，贾宝玉的夫人是薛宝钗，林妹妹被放在旁边，好似从没有过牵连，可不是吗，当初宝玉挑开的红盖头下，是宝钗的脸。

他在心里微微叹气。

明楼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

接到明楼的电话是第二天晚上，他拿着从街上买的奶油草莓，倚着在窗口，就着月色看在北方实在少见的乌瓦飞檐。

他的牙齿已经疼的不能完全长开嘴，平常吃的药吃完了，只找到相似的药，老板说是一样的，结果一直没有好转。

明楼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费力的张嘴往嘴里塞草莓，电话屏幕亮起来，明晃晃的两个字，大哥。

明诚顿了顿，一下子把草莓塞进嘴里，牙神经疼的直跳。

拿到正亮的手机，他反而犹豫起来，这通电话几乎可以判定他的生死了，他缓了一口气，不想这么快接，又怕明楼那边不再打进来。

“喂，大哥。”

“嗯，在哪呢？”

明楼那边环境很安静，他的声音一字不差的透过手机传进来，明诚不知道他是不是记得，十六岁时的那个唐突的告白。

“在，酒店。”

“今天去哪了？”

“去了中山陵，累的半死。”明诚拿着手机，尽量四平八稳的说。

“那明天呢？”明楼那边似乎轻轻笑了笑。

“鸡鸣寺。”明诚小口咬了一口草莓，坐回床上。

“怎么？求姻缘啊？”明楼还是小声笑，“好啦，不说了，好好玩吧。”

然后就挂掉电话，明诚刚盘着腿坐上床，一时间拿着暗下去的手机有点失落。

求什么姻缘，我连你都不求。

爱情始终是两情相悦才好，我喜欢你，我不会再去喜欢别人，我的心情也许会随着你的喜怒哀乐而变化，但我不会以你对我的疼爱和维护去威胁你，去讨好你而得到那份爱。

长安究竟只是心里的长安，它太远，也太近，经不得任何不尊重和荒唐的行为。

可理所应当的他还是难过起来，默不作声把盒子里些草莓吃的干净，不知道又在床头呆做多久，要命的牙又开始疼，他就翻身下去找药，翻了出来，眼泪就跟着“啪嗒”的掉下来，伸手抹了把脸，就又是那个平和脾气的明诚。

夜里下了一宿的雨，第二天太阳还是照常升起，黑暗无处遁形，只好藏在拥有真实物体的影子里。

鸡鸣寺的门票十元，附赠三根香，明诚绕开那些隐匿在凡人之中会看手相知晓未来能人异士，买了门票，走了进去。

四处看了一看，才慢慢往上爬，烧香的地方在最高处，明诚虽不信这些，到底是来一回，还是像模像样的走上去，路过供奉各路菩萨的殿前，也双手合十，表示尊敬。

只是没想到烧香的人太多，烟火缭绕，明诚的眼睛敏感，马上就被熏的眼睛发疼，直流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多有故事的人，他有点尴尬，强忍着去把香点着了，插进了香炉，也学着别人的样子，闭着眼睛合着手，似有所求。

明楼的态度不温不火，并没有明确表态，《倚天屠龙记》里赵敏郡主那句我偏要勉强，换成如今的明诚也是讲不出来的。

可鬼使神差的，往下走的时候，路过菩萨殿还是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心中也没什么所求，顺其自然就好，毕竟他们还同住一个屋檐下，姓相同的明。

明楼就站在鸡鸣寺外，眼睛直盯着陆续从大门出来的人，明诚的样子格外出众，他一眼就看见，像是小时候无数次的画面，他接他放学，然后一起回家。

明诚十六岁那年的吻，不止让明诚自己乱了分寸，同样无措的，还有看似坐怀不乱的明楼。

明楼不是没谈过恋爱，明家大少爷招招手，就有女孩子蝴蝶一样的飞过来，汪曼春伶俐可爱的很，可面对女孩子娇俏不得了的脸庞，心沉似水很明显不是该有的状态。

直到明诚那个意味明显的吻一下子就破开了明楼多年的保护罩，少年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去隐藏感情简直把明楼的神智拉的不知道哪去了。

可他到底是沉稳的。

明诚他有他自己的自由，不该拘泥于自己身边，他想他应该去看更广阔的天，然后还是愿意回到自己身边。

明楼二十五岁，也是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年纪，更何况，那个人，是明诚，于是明楼，穿过了星辰黎明，带着坚定的爱情来找他的小爱人。

明诚隔着往来的人群看见明楼，和两年前出国之前没什么变化，带着明亮的笑意等他。

偶像剧的狗血套路，明诚不合时宜的想到这点，忽然笑了。

毕竟这太像一个梦。

又笑，嘴角咧的太大，牵着牙神经疼的直皱眉。

不是梦。

哦，牙疼也可爱起来。

你是爱我的，这并不是骗自己的谎话，你爱我到底，这是再客观不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