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

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庄子.知北游》

【楼诚】矜持(二) 关于长安

现代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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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你终於在意在我的房间里
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怀里
                                    ——李健《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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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延迟了近一个小时,明诚到南京机场到时候已经将近七点,倒了两班地铁,到订好的酒店附近已经是八点多。

四月中旬,北方的绿意还很贫瘠,南京已经正入夏天,梧桐树生长在每一条街道上,高大又浓密。

明诚出了地铁站,站在街上,一时之间还有些茫然,然后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明镜发个微信报个平安,然后翻出手机地图查酒店的具体位置。

他没订以前来找明楼时总住的那家酒店,虽然他现在站在南京的街头,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明楼。

十六岁那年高中毕业,明诚上学晚,但是天资聪颖,后来学习勤奋程度差点达到古时书生悬梁刺股的境界,再加上明家大少爷手把手的教,成绩实在是可以笑傲群雄。

明诚平时内敛,对谁都彬彬有礼不温不火,哪里像个正青春期的孩子,就算不像明台那个不省心的整天招猫逗狗,哪怕是和朋友出去玩玩也好呀。

于是高考完的毕业聚餐,明镜明确向明楼和明诚下达了旨意,告诉明诚和同学好好玩,十点之前不许回家,可以少喝点酒,照顾好自己,回不来给家里打个电话。

告诉明楼的是,别阿诚晚些不回家你就不高兴似的,几次阿诚下了晚课回来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高兴了,啊?我跟你说,明诚那个性子就是跟你学的,家里有一个你这种老派人的性格也就够了,让阿诚好好长大行不行?不是我说你明楼……

于是那天明诚很顺明镜的心思回来的很晚,这边明镜虽然知道他出去玩没什么事,到还是有点着急“诶?我说你明楼,我让你不管你就真不管啊?”

明楼:“……”

最后明楼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小孩子在电话那头磕磕巴巴,明显有些理不清语言顺序,“呃,马上,哥哥,回家,路上。”

等明诚回来的时候明镜已经被明楼哄去睡了,客厅只亮了一盏灯,明楼坐在沙发上翻唐诗册子,实际上是一页都没看进心。

“大哥?”明诚站在门口,看见被光源底下坐着的明楼。

“回来了,喝酒了?”明楼问。

“喝,喝了一点。”明诚眼睛水汪汪,脸色有点发红,站在门口,明明醉着,也有点不好意思。

“把蜂蜜水喝了,洗个澡睡一觉。”明楼合了书,捏了捏鼻骨,伸手要关灯,明诚走过去,先他一步伸手,有些出汗的手心就覆在明楼手上,胳膊越过明诚的肩头,两个人好像贴的有点近,明楼往后仰了仰头。

“大哥,呆一会?”明诚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明楼,有些迷糊,可不想就这么去睡觉。

“怎么了?毕业舍不得和同学分开?”明楼先坐下,温和的问他,他最近在忙他的毕业论文,常常忙得不见人影,虽说那时候的明楼就已经有了沉稳的模子,可到底还是还是忙的上火,眼睛里都是血丝,这些明诚都知道。

就这样自己忙得天翻地覆的人,在近午夜的时候,在沙发上亮着灯安静的等着他,拿着一杯蜂蜜水,神色温和。明诚心里绷得过分紧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连着酒精烧着他的神经。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哥,会见到长安吗?”明诚没头尾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自己先笑出声,很小的,有点伤心的样子,“举目见日,不见长安,见不到的。”明诚青春期的时候,声音也不难听,自己低声说着话,像咒语似的。

明楼挨着他走在沙发上,心中发酸,以为是小家伙青春期的恋爱无疾而终心里难过,正欲开口,明诚的脸就凑过来。

“明楼,你是长安。”少年低着声音,一字一句如同钉子钉在明楼心里,然后又毫无关联的低喃“我不想去长安,那太远了,明楼,南京就很好。”

明大少爷脑袋少见的短路了一下,还没从突然被叫了全名的惊讶中缓出来,明诚的脸又凑近些,嘴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彻底让明楼失了分寸。

星火燎原。

明诚嘴唇滚烫柔软,嘴里有一点啤酒的麦芽香,吻技生涩,毫无技术可言,又好像带着豁出去的孤勇,直接撬开了明楼的牙关。

明楼简直觉得脑袋发昏,可还是硬生生停住了。

明楼稳了稳心神,微微推开发着狠咬破自己嘴唇的明诚,少年唇色嫣红,泛着水光,还隐约带着一点血迹。

“明诚……”一开口明楼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沙哑的不像话,“你今年多大?嗯?”

明诚红着眼眶,知道明楼的顾忌,怕他是一时冲动,怕他分不清楚对兄长的仰慕还是对爱人的爱。

可他能怎么说,所有的语言都像是为自己辩解,他情愿直截了当的把心剖给他看,告诉他,他是明白自己的,他并非是少年心性,而是认认真真深思熟虑了很久的喜欢。

最后明诚只是把手肘支在膝盖上,伸手捂着脸,声音闷闷,“十六岁。”他说。

“阿诚……”明楼最终还是软下声音,“我不管你是如何界定爱情,喜欢任何人都不犯罪,人人都有去喜欢和被任何人喜欢的权利,我只是希望你考虑好,你还小,生活的环境未免狭隘,爱情并非是只能选择谁,而是你去了许多地方,还是,还是觉得长安最好。”

“从小你就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过分理智,我并不会觉得你的想法是一时冲动,或者觉得你有什么不对,我只是希望,希望你可以不要在这个年纪,做那么重要的决定。”

明楼声音低沉,如同清晨时分寺庙里传来的钟声,一下一下的敲着他心头的软肉。

你看这个人,小时候领着他给他一个温暖的安全的家,教他读书认字,教他大方光明的生活在这世界上,给他源源不断的光和热。

他了解自己的担心,不因为自己的年轻和鲁莽的示爱而去否认他的爱,轻视他的爱,他站在与他相等的方向,把他的当做理智冷静的人,他给自己,给自己的爱极大尊重和认同。

明诚终于流下泪来,不需要的,就算走遍千山万水,哪里能比的上他的长安呢。

他依然用手捂着脸,捂住泪,说,“好。”












亲吻和眼泪,并非虚妄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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