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

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庄子.知北游》

【楼诚】老之将至

关键词:美人骨    @楼诚深夜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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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纹开始爬上来啦,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不上是从哪里先长的,总之发现的时候,明诚对着镜子撇撇嘴不太高兴。

“怎么了?”明楼抖抖报纸露出一双眼睛。

“老啦,老啦。”明诚叹气,走过去坐下。

“什么,老了?嘿,是谁昨天上街还抓了个小偷来着,我记得给人家公安局的小警官吓的够呛呢。”明楼放下报纸,喝口茶。

“小李警官有那么一点像我年轻的时候,精神,诶,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那样吧。”明诚碰了碰身边的人。

明楼想笑,你年轻的时候,在卫生间就杀人的时候?抗着枪就往树林子里跑的时候?炸面粉厂的时候?在大街上开枪的时候?

“什么叫你年轻的时候,现在老了?哦,合着你话里话外是嫌弃我呐是不是?”明楼拿着茶杯眼睛看明诚,“你不是真嫌弃我啦?大姐是不是说过,大一点有大一点好处,你忘了你。”明楼三言两语拐了话题。

“明长官这么多年口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明诚笑,想问,“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随后就释然了,前几年大哥也这么大呼小叫了一会儿,问了自己几遍老了是没老,自己怎么回答的来着?

“明长官,要是真觉得自己老了,那就请自觉的少吃点红烧肉。”

难得看见大哥吃瘪,自己是很高兴的,高兴到现在想来还是能笑出来。

是,大姐说的对,大一点有大一点的好处,明楼大他九岁,所有人生的必然历程都是先自己一步经历过,从年少到现在,一样不落的,这是明诚无论如何都提前不了的。

无论是什么样子,自己的身边都还有这个人,从少年蓬勃到老之将至,老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

“美人在骨不在皮。”明楼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明诚正思考着,听到这话有些发愣,然后脸又红了一点,真是,老不正经。

人生什么最残忍?是英雄迟暮朱颜辞镜。

他们都无法挽回的老去,终于有一天他们会不再警觉,会变得昏沉,和许许多多的老人一样,腿脚不便,意识模糊,生活混沌。

可那有什么可怕呢?明楼会老,明诚会老,所有的一切都要顺着时间不停向前,一起变得更老或者获得重生。

老去的英雄不止在时光的缝隙里残喘,每个新鲜的事物都是他们的影子,他们是光,于世间永存。

美人的面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骨,撑起完整人形人性的骨。英雄也不该怕逐渐沉重的四肢,他们还有清醒正确的善恶观,还有光明端正的心。

明诚更不该怕,他还比旁人多一个懂他到宛如一体的爱人。

“嘿,您骂谁呢?”阿诚回他,伶牙俐齿的是他明长官一手带出来的。

“小兔崽子,不谦虚。”明楼拿食指点他,笑。

可不是吗,有骨而未有皮,有皮而未有骨。而他的阿诚皮相骨相都生的相当好,哪里还需要说什么在骨不在皮呢?哪怕是老了,皮肉松弛,脸上身上都起了纹路,也还是那样的,万里挑一的好看。

“走啊,到外面去,晒晒太阳。”明诚邀请他的爱人。

“嗯,也行,晒晒褶子。”明楼一本正经的走到书架前挑了一本书,慢条斯理的回答他。

“我去准备茶和水果,想吃什么。”明诚笑出了一口白牙,暖洋洋正如外边的太阳。

他们躺在躺椅里,摇一摇,就过去很多年,等到霜雪都落在头发上,他们变得慈祥而平缓。









老之将至,该与君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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