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

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庄子.知北游》

所愿

所向披靡的明长官感冒了。重感冒,请了假在家休养 。

当然,这只是对外说法,事实上是明楼中枪,高烧不退。

明楼昏昏沉沉有一点意识时喊了一声阿诚,即使是这样昏睡着明楼也知道阿诚没在身边,有点不放心,又实在是醒不过来……

等明楼有清明的思路时他感觉到了异样,这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周身警铃大作,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起来之后,明长官更迷茫了,这是哪,一个非常古色古香的卧室,明楼想不出上海有这样的地方,难道是自己受的伤太深了,阿诚给他寻了个别的大夫?自己穿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长的头发是自己的?嘶……还真是,是自己睡了太长时间了?阿诚又在哪呢?我的伤呢?明大少爷想骂人,他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没有一个问题有答案,然后他就看见一个灰色的身影进来,下意识的摸腰拔枪,没有枪……“蔺少阁主,您醒了,我去喊宗主。”然后弯了弯腰又出去了,出去了就扯着嗓子喊“宴大夫,蔺少阁主醒了,您不瞧瞧吗?”“瞧什么瞧?他自己不就是大夫吗,自己治去!”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吼了回来,明楼觉得自己彻底懵了。

明长官是个好党员,有觉悟,思想高,有文化,留过洋,可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解释眼前的一切,我的阿诚呢! 梅长苏进来的时候明楼还在想呢,这个人初冬的天气穿什么皮草呢,真是奇怪,然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骂了出来“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不是,闹什么呢?”黎刚和甄平彻底僵住,纵然蔺少阁主是个没正经的也从来都没和宗主这么说过话呀,况且面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反倒是隐隐透露出些威严来。梅长苏也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又试探的叫了声“蔺晨?”明楼看着梅长苏一脸关切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冷笑,什么时候练的这演技跟真的一样“不打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阿诚哥呢?总不能陪着你一起疯吧?”说着就要下来打他,甄平看着脸色阴的能出水而且很明显要撸着袖子揍宗主的蔺晨知道应该去找宴大夫,又怕蔺少阁主发起疯来伤到宗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梅长苏转过头“没事儿,你去找宴大夫。”“诶!”然后飞快的闪了出去,明楼有些愣神,怎么跑的能跑这么快?

“真不记得了?”须发皆白的老者,诊完脉问了明楼一句。“是记不大清了。”明长官点点头,“能劳烦您跟我讲讲吗?”说完,明楼感觉到四周的一点声音也没了,心想,可能是和这个身体的主人语言习惯上有所出入。梅长苏和宴大夫还好一点,其他人连下巴都要合不上了,这这这也太不像蔺少阁主了!

到底明楼还是明楼,很快的接受并推理了一些信息。可没有任何科学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意识存在了这副和他相同模样的人的大脑里,这个人叫蔺晨,是个江湖很有名的琅琊阁的少阁主,懂医术,按梅长苏的话说自己还是个逍遥自在的人,明楼觉得很满意。长着明台脸的梅长苏是他父亲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面目全非,来金陵是为复仇和沉冤昭雪,嗯,不愧长着和明台一样的脸,有我明家的风骨。只是可惜寿命不长,又熬心血绸缪布局,实在辛苦。于是明楼看着梅长苏的眼神又带了些心疼不忍,像是在发生在明台身上,明楼叹了又叹。难过他受这些罪,还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梅长苏感觉有点慌。现在蔺晨变得沉稳太多了,不去逗飞流了,也不调戏美人了,但是和琅琊阁的联系竟然没断,还一日比一日的消息传达快了不少。人也太静了些,在一起吃饭和交谈时也能感到这人彻头彻尾的变化,虽然往日蔺晨关心自己,但是嘴上不肯饶人,虽然这人嘴也很厉害但是嘱咐自己注意身体时,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如父如兄,交谈时,往往一言能牵出利害,想出滴水不漏的方法,让梅长苏省了不少心力,以前的蔺晨,是惯不会管这些的。要不他就日日的就在苏宅了翻书看,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动静。有些金陵城里的大少爷脾气,除了下人伺候不好之外,也就没什么了。这点梅长苏也发现了,因为那人偶尔气不顺时甚至有要伸手打他的意思……

梅长苏不知道明楼在忍,这边的人没有一个顺心的,他在等,既然能看见明台,那就一定会看到明诚,他相信他两的缘分断不至于浅薄至此,他只是想看看,这次的变故是否能看到他一直想看到的阿诚。

他记得从巴黎回到上海时,他曾对阿诚说过,不必一定要回上海,可以去其他什么地方,起码可以挺直脊梁不折不弯。阿诚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如夏日的太阳,灼热的直达明楼的心里,他说“大哥已经做好功成无名的准备,阿诚亦然。”从那以后,他俩互为对方的另一半生命,是彼此暗夜里的光,互相照耀着他们所行走的每一步,隐秘且坚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可他偶尔会想,阿诚从十岁来到明家,在他身边长大,聪慧又善良,应该是长在阳光下的杨树,可迫于时局,他被硬生生锻造成了需要伪装而行还要小心翼翼的青瓷。若是阿诚出生在一个相对于和平的时代,得以一直正直的活在阳光下,不遭人抛弃虐待,不必与人虚与委蛇,让这一身傲骨不必藏进黑夜,该是多优秀多耀眼的人。他的阿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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